步长制药5万字回答上交所灵魂追问！近14亿存货只提3万减值准备？80亿销售费用洒向千万人次

　　在年报基础上再遭遇交易所刨根问底式的追问，而且这些问询往往一针见血，直达痛处，答还是不答？答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打脸此前的年报？又会不会被同行打脸……这是接到问询函的董秘们都要思考的问题。近期，处于风口浪尖的药企步长制药面对交易所抛出的“追命13问”，在不足十天的时间里就完成了53页、洋洋洒洒五万多字的回复，在5月21日晚间按时交卷。

　　5月13日，上交所以年报问询函形式向步长制药抛出13问：80亿销售费用花哪儿去了？动辄百分之七八十的毛利率是否合理？到底有没有质量问题或不良反应？13.88亿元的存货到底都是啥？这么多存货你只提3万元的存货跌价准备，合适吗？中药注射剂面临医保受限、辅助用药重点监控、注射剂上市后再评价等政策方面的挑战，风险提示一下……

　　实际上，这些医药行业的通病，在十余家制药类上市公司问询中大都有所涉及，不知步长制药的回复能否得到交易所认可。中证君不完全统计，收到年报问询函的十余家医药类上市公司大概还有近10家没有回复，不妨拿步长制药的答辩做个参考。

　　费用拷问：销售费用到底怎么花出去的

　　销售费用问题首当其冲，具体而言，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比例过高、销售费用大幅波动是问询的重点。步长制药2018年超过80亿元的销售费用和占营业收入58.81%的比例，引人注目。

　　步长制药在年报中披露，销售费用中93.15%为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上交所直接要求补充披露市场、学术推广费的主要核算内容及金额，并进一步要求说清楚学术推广活动的场次、费用、参会人数等具体信息，分析销售费用支出的合理性。

　　这样的要求还出现在多家同行业问询函中。大理药业、益佰制药、龙津药业等公司都被要求补充披露费用的具体构成等事项；九芝堂除了被要求说明费用的具体构成外，还要说明是否存在商业贿赂等违法违规情形。此外，销售费用的具体流向，特别是是否流向了关联方也是问询的重点。

　　步长制药在回复函中解释，销售费用占收入比例较高属于医药行业的普遍现象，而销售费用中主要类别基本为市场费用，公司2018年的市场推广类费用为74.86亿元，占销售费用比未异常于同行业上市公司。

　　公司还按照要求详细补充披露了2018年公司的市场、学术推广的详细信息：其中，组织市场活动19000余场次，参与人数500余万人次；组织市场调研23000余场次，参与人数300余万人次；组织学术交流活动20000余场次，参与人数140余万人。简单叠加计算，2018年，有近千万人次消耗掉了公司74.86亿元的市场推广类费用。

　　公司还对74.86亿元的市场推广类费用进行详细拆分，分为市场活动费(31.24亿元)、市场调研费(15.16亿元)、学术活动费(17.88亿元)、学术交流费(10.58亿元)。

　　龙津药业在回复问询函时也做了类似的表述。龙津药业表示，2018 年整年共举行了147场科室会、10场沙龙会、24场共识会。

　　存货拷问：极低的跌价准备计提

　　存货跌价准备计提的合理性在很多中药、中成药类上市公司问询函中比较常见。以步长制药为例，2018年末，步长制药存货账面余额13.88亿元，公司仅对库存商品计提跌价准备3万元。交易所要求步长制药补充披露10.08亿元原材料存货的主要品类和数量，并分析存货计提的合理性。

　　根据公司回复，步长制药仓库里有140余吨全蝎、超过217吨的水蛭，这两种原料账面货值就超过6亿元。从库龄来看，1年-2年库龄的原材料约3.8亿元，主要为生产脑心通主要原材料全蝎、水蛭以及生产稳心颗粒的主要原材料三七，均在保质期内，不存在减值迹象。

　　还有两家涉及人参深加工的中药企业，也都面临关于账面存货的追问。紫鑫药业2018年末存货余额为61.09亿元，占公司总资产61.59%，交易所下发问询函要求公司补充披露存货余额较大的原因及合理性、存货性质特点及未来行情等。尽管公司尚未回复问询函做出详细解释，但中证君查阅公司财报发现，其中43.88亿元为公司种植的林下参。

　　而另一家聚焦参类产品开发的中药企业益盛药业截至2018年末，存货账面价值16.79亿元，占资产总额的65.78%。交易所问询函要求公司说明存货大幅增长的原因，并根据存货构成、存货性质特点、产品价格等因素，说明存货跌价准备计提的充分性。

　　益盛药业在回复问询函时表示，截至2018年末，公司人参类存货14.99亿元，占存货账面余额85.3%。根据吉林省人参科学研究院出具的《人参长期保藏及使用说明材料》，人参在一定的储存条件下，有效期可达10年以上，并且其质量及有效成分可保持稳定、不会发生不良改变。2018年末，人参中部分规格市场价格较年初走低，进行了减值测试，2018年计提跌价准备0.78亿元。

　　风险拷问：还有多少风险需要提示

　　对于中药注射剂安全性和科学性的担心，正在给中药注射剂企业带来巨大困扰。作为步长制药四大支柱产品的丹红注射液就属于中药注射剂。步长制药在回函中表示，通过自查，丹红注射液不存在媒体所报道的不良反应情况及质量问题，一直以来，公司持续对丹红注射液进行全生命周期的研究，包括但不限于丹红注射液质量再评价研究、丹红注射液安全性研究、丹红注射液有效性研究。

　　但除了尚未落地的注射剂上市后再评价政策，已经进入实施阶段的医保目录限用、辅助用药的重点监控等政策已经成为影响步长制药中药注射剂经营的主要原因。

　　步长制药在回复函中表示，因医保受限，丹红注射液所对应的参保人群范围缩小；同时，截至2018年12月末，丹红注射液已被列入13个省市辅助与重点监控用药目录。丹红注射液年销售量、医疗机构实际采购量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交易所问询函要求以步长制药为代表的一系列医药类公司提示相关政策带来的风险。

　　步长制药为此补充披露了应对措施和风险提示。公司表示，一是持续对丹红注射液进行上市后再评价及强化临床用药的规范性；二是多元化布局降低单一产品依赖性。益盛药业和龙津药业也根据问询函要求补充披露了类似的风险提示和应对措施。龙津药业还表示，药品集中采购将加快以化学仿制药替代进口药、原研药，此类政策也会伤及缺乏有效性、安全性临床证据的中成药。但未来几年，随着中药注射剂安全性、有效性再评价工作逐步推进，药品不良反应监测全面实施，中药注射剂有望在优胜劣汰中迎来新的发展机会。

　　高毛利拷问：行业共性问题

　　对于交易所问询函中提及的毛利率较高问题，步长制药通过年报数据，与所涉及的心脑血管、妇科以及泌尿领域相关上市公司比较后发现，这三个领域同行业上市公司毛利率整体均处于较高水平，公司产品毛利率与同行业可比公司毛利率相当，公司近两年毛利率变动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