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联储主席：美国税改在长期制造了经济过热风险

　　美联储“三号人物”、即将在夏天卸任的纽约联储主席杜德利，周四在美国证券业与金融市场协会（SIFMA）发表了《2018年及未来美国经济前景》的演讲。他认为，美国减税政策为经济带来了短期支持，但会造成更为严重的长期风险。

　　他对2018和2019年的近期美国经济充满信心，经济的向上动能强化，其中“三分之二将来自于美国税改落地的推动”。他因此上调了2018年的GDP增速预期从2.5%（增长0.5个百分点）至2.75%（增长0.75个百分点），并认为今年会见证非农失业率跌破4%的关口。

　　他也继续扞卫了美联储在今年加息三次的路径预期，因为通胀将在中期内回升至2%的政策目标。他表示，尽管通胀不达标要求政策制定者有更多耐心，但更值得担忧的是，经济在依旧宽松的货币政策和更为宽松的金融状况推动下持续超过趋势线增长，从而存在过热风险。

　　再结合特朗普政府不断扩张的财政刺激政策，使得“今年加息三次并不是缺乏理性的”。他还重申了在劳动力市场趋紧的同时，采取财政刺激政策来推涨经济，可能会令“通胀率显着超过2%”。如果发生，将要求美联储不得不加快加息步伐，也许会因此触发经济衰退。

　　杜德利表示，他对通胀中期内回升的信心并不是来自税改，而是劳动力市场趋紧带来的工资增幅加快，进而提高了美国人的消费支出和物价水平。尽管国会共和党宣扬减税会促使企业提高雇员工资，杜德利认为并不属实：“绝大部分减税福利流向了企业和富人，他们的边际消费倾向很小，也就是说，减税带来的大部分资金盈余将流向储蓄，而不是用来增加开支和投资。”

　　本次演讲用了较大篇幅论述了美国经济未来面临的风险。

　　一方面，在劳动力市场已经趋紧和金融状况很宽松时，更快的经济增长具有过热风险，“可能暗示美联储必须在未来几年的某个时点，更为用力地踩刹车”。同时，如果劳动力市场过于趋紧，将很难维持经济在更可持续的水平，也令避免经济过热和最终的经济下行更为困难。

　　另一大风险是美国财政政策“正处于不可持续的路径”，也会威胁未来的经济涨势。税改虽然可以提振短期经济，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都有代价”。持续扩张的财政政策将加剧美国政府的长期财政负担，忽略平衡预算赤字存在推涨长期利率的风险，既积压了私营领域投资，也与扩大资本支出相互冲突（因为偿债成本更高），更不利于美国的国家信用。

　　这个观点也与将于2月退休的美联储主席耶伦不谋而合。曾提到，耶伦在11月底的国会听证中表达了公共债务激增的担忧：“我们目前大约75%的债务占GDP水平虽然不令人害怕，但也不低，这种事应该让人们夜不能寐。”

　　杜德利还提到了“高企”的资产价格，表达了“轻微但不是特别”的担忧。不过他还是提到了金融状况的异常宽松状况，“甚至比收紧货币政策之前还要宽松”，因此是持续加息的重要理由之一。如果这种状况持续，美联储不得不“更大力度踩刹车”，增加了硬着陆的风险。

　　但他对此前一直趋平的长短端美债收益率曲线不抱担忧，认为如果没发生趋平，反而证明美联储在去除宽松的路上更加落后。也就是说，杜德利认为美债收益率曲线趋平在当前的市场和政策环境下，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不是引发经济衰退的先兆。

　　总体来说，这是杜德利在“谢幕前”的最后几次重要演讲，不少分析师认为离职在即的他更敢“说真话了”。除了支持继续稳步加息、“点赞”美国金融系统的稳健之外，他重点警告了税改制造的经济过热和财政稳定性风险：“现有的财政政策，比上个商业周期末尾时还要差。”

　　但股市显然没有听进去杜德利的警告。在他演讲期间，道指涨幅扩大至150点，并在他演讲后继续扩大至200点，美股三大指数在2018年近来第五次齐创收盘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