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娅812万销售额“撬动”45亿市值 资本与网红谁玩了谁

　　摘要：这是典型的营收实力撑不起资本野心的故事。到底是薇娅在玩资本，还是梦洁股份（002397）在玩资本，还是双方互相借力玩起了股价拍卖的击鼓传花游戏，似乎已经并不重要。

　　当能力撑不起野心时，所有的路都是弯路。

　　5月22日，深交所的一纸问询函，就顺势将梦洁股份的股价掰弯了――收盘大跌盘中一度跌停。在给深交所的回复函中，梦洁股份与薇娅直播合作的底牌却露馅了：今年三场直播仅带货812万元，同时还需支付对方213.24万元，公司实际收入还不到600万元。

　　当然，看起来游资和背后的炒作资金，已经完成了一轮完美的收割游戏。这一番资本炒作，10个交易日梦洁股份拉出8个涨停板，市值从32.78亿元一度拉升至77.32亿元，吹升45亿市值。

　　这是典型的营收实力撑不起资本野心的故事。到底是薇娅在玩资本，还是梦洁股份在玩资本，还是双方互相借力玩起了股价拍卖的击鼓传花游戏，似乎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近三天累计逾86%的换手率，注定又是一场游资割散户韭菜的血泪故事。

　　从去年开始，前有星期六一个多月涨停18天，然后有【新文化(300336)、股吧】搭上李佳琦的快车火速五连板，最近御家汇（300740）也因宣传网络直播连续五日涨停。

　　但各家在股市上的大涨都被一纸问询函扒掉了底裤。

　　收到问询函后，星期六一季度亏损5000万跌落神坛，御家汇遭监管问询股价跳水、三五互联（300051）违规减持，并购MCN的事情没有了下文。

　　网红概念，就像一把镰刀一样，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的韭菜，成为股市的不安定因素。

　　问询函揭开梦洁股份暴涨画皮

　　5月22日，A股5月份的人气之王梦洁股份蔫了，一根难看的大阴线收跌7.87%，盘中还一度跌停。

　　梦洁股份终止连板走势，不少股民感慨道――“薇娅终于带不动了！”。同时，更多股民疑问的是――“薇娅和公司的合作开始了没？带货成绩怎么样？”毕竟，如果带货效果一般，股价涨起来就一场资本收割韭菜的游戏。

　　5月18日深交所曾对梦洁股份下发问询函，22日晚间梦洁股份的回复终于公告披露。出乎意料的是，带货女王的成绩，却不算突出。

　　根据梦洁股份披露的公告，公司与薇娅所在的谦寻（杭州）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下称谦寻文化）旗下主播“薇娅”共合作7次，其中2019年合作直播销售公司产品3次，累计销售金额469万元。2020年，薇娅直播销售公司产品共4次，5月18日的销售成果因结算周期原因暂未结算，其他3次累计销售金额为812.12万，占公司2019年营收的0.31%。同时，梦洁股份支付的费用为213万，实际收入仅为600万元不到。

　　是的，你没看错，薇娅今年3次带货公司产品，销售额812.12万，平均每次271万。与薇娅“带货女王”的称号相比，这个成绩实在不算突出。但就是这样的带货量，却以绝对以资本魔手的神奇――将梦洁股份拉出8个涨停，股价翻番，一度吹升45亿元市值。

　　之前股价连续涨停时，梦洁股份曾“谦虚”地表示――“此次合作不会对公司生产经营产生重大影响。”现在看来，梦洁股份的这番表述依然是有所水分。相比于梦洁股份2019年26亿元的营收而言，与薇娅的3场合作收入，仅占其总收入的0.3%。以此乐观测算，假设薇娅与梦洁股份的直播场次一年为12场，其直播收入也仅为3200万元，占其公司营收1.2%。而剔除合作费用，再剔除产品实际成本，梦洁股份实际的利润空间将更加微小，甚至更多是赔钱赚吆喝的买卖――对公司生产经营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毫无疑问，薇娅直播对梦洁股份的营收影响也很有限。但是，梦洁股份却依然在借回复函打开投资者的想象空间。梦洁股份表示，与谦寻文化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将根据“薇娅”粉丝的反馈，有针对性的进行产品开发，增加公司产品进入“薇娅”直播间销售的频次，有利于提升公司产品销量和品牌知名度。

　　谁在玩资本爆炒梦洁股份

　　事实上，之前梦洁股份曾表示，与薇娅的合作不仅是在直播带货层面，薇娅还将参与公司的产品设计与品控，是一种轻“C2M”模式。

　　造模式，造概念，这种资本运作的玩法。而在22日晚间的回复函中，双方的合作还仅限于直播带货。但是，下半年双方是否将在更多维度展开合作仍然存疑。若薇娅参与公司产品的品控、设计，或将给公司产品注入新的活力，进而提升公司的知名度和业绩。否则，单纯的网红直播已没有多少想象空间，也远远撑不起梦洁股份已经翻倍的股价。

　　在最近三个交易日，换手率高达86%，筹码几近全部倒手的情况下，到底谁在玩资本爆炒梦洁股份？

　　在5月18日深交所要求梦洁股份回复的问询函中，这也是核心的问询要点之一――是否存在内幕交易、操纵市场的情形，是否存在利用其他非信息披露渠道主动迎合 “网红直播”市场热点进行股价炒作并配合股东减持的情形？

　　梦洁股份的回答自然是否认。但是，这个回答很官方，却难以打消投资者的疑问，而且这其中还有诸多奇怪的细节。

　　今年2月3日、4日，春节开市之后，梦洁股份即以两个跌停的弱势凸显了疫情带来的冲击波，并创出2015年股灾以来的最低股价3.94元。随着A股反弹，梦洁股份股价也一路反弹至6.05元，但随后又回落至5月7日的4.29元，股价陷入低迷。此时，梦洁股份32.78亿元的市值与2015年牛市顶峰时期的106.57亿元已经砍去70%。

　　作为家具消费中的家纺企业龙头，梦洁股份注重品牌营销自然情理之中。但此番签约薇娅背后，正值疫情冲击之下网红直播概念泛起。尤其是在梦洁股份与薇娅签约前一个交易日――5月8日，其却突然拉出涨停板，成交量比平时骤然放大7倍，大约有7000多万资金先知先觉布局其中。

　　一个周末之后，5月11日梦洁股份与薇娅所在的谦寻文化签约了。协议签署完成后，梦洁股份公司品牌宣传部门向媒体推送了相关的内容。

　　次日开始，梦洁股份继续拉出7个涨停板，诠释着当下网红直播概念的红火。但，让股民们震惊的是，梦洁股份实际控制人姜天武的前妻伍静却在5月12日至5月18日期间，通过集合竞价和大宗交易合计减持1419.91万股，套现资金逾9600万元。

　　5月18日收到了深交所问询函，不过梦洁股份依然继续拉出两个涨停板。当然，深交易已经盯上了连续多日涨跌幅异常的“梦洁股份”，并持续进行重点监控和采取监管措施。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轮的涨停板拉升过程中，5月15日、19日、20日、21日，公司副总经理成艳女士及其配偶张戬通过集中竞价交易累计减持了公司股份140,366股。同时，5月14日，公司董事张爱纯之子周瑜通过集中竞价交易减持了公司股份76,959股。

　　同时，如果翻看梦洁股份的龙虎榜信息，我们也许更会发现，这又是一场游资收割中小散户的套利游戏。

　　5月中旬以来，梦洁股份总共有5个交易日登陆A股龙虎榜榜单。5月12日，签约后的第一个涨停板，主要由东亚前海证券深圳分公司、国盛证券重庆大坪正街营业部、国盛证券宁波天童南路营业部、华泰证券常州和平北路营业部、中信证券杭州延安路营业部。14日前两家营业部继续大笔资金买入，20日前三家营业部开始大举抛售落袋为安。后续参与的营业部也是快进快出模式。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此前拉出涨停板乃至参与打板资金的营业部，基本在5月20日、21日两天完成了出货套利。5月22日，游资留下的则是暴跌模式的开启信号。这也留给交易所新的监管课题，直播合作双方或者背后资金是否精准埋伏博弈网红直播概念？股市资金追逐的热门风口是否是该披露的内幕信息？谁又该为这一场收割股民的股价炒作乃至操纵中负责？

　　到底是资本玩儿了网红，还是网红玩儿了资本？

　　根据数据统计，在A股36只概念股中，2019年净利润下滑的企业高达18家，2020年一季度利润下滑的有25家，其中还有12家一季度处于亏损状态。

　　在梦洁股份之前，上市公司新文化也与头部主播李佳琦签订了合作协议。当时股价冲到了每股7.63元，但李佳琦也没能拯救新文化一季报业绩。2020年一季度净利润763万，同比下滑79%。

　　与此同时，在新文化2020年长达33页的一季报中，只有一处提到了直播，甚至没有提及李佳琦的名字。在财报中显示，公司与微盟、京东、美腕等商务合作战略签签订，2020年第一季度,公司将兼顾内容与线下,落地直播带货与大屏联动的试点。

　　发布年报当天，新文化股价下跌至4.38元每股。

　　更早些时候，上市公司星球六因为关联李子柒，成为红极一时的网红概念股，曾创造26天17个涨停的神话，一个月内涨幅超过330%，最高时市盈率曾突破332倍。

　　但疫情期间，星期六却出现了5000多万的亏损。公司表示，2月份联合子公司遥望网络共同搭建了线上分销平台开拓业务，虽然GMV取得过千万的成绩，但由于管理费用、销售费用、财务费用中刚性费用较大，导致一季度出现经营亏损。

　　截至目前，星期六股价已大幅回落，最新的收盘价为每股19.18元，而此前最高达到过每股29.5元。

　　不仅如此，在拉高股价的同时，还出现了重要股东大幅度减持套现的现象。

　　在宣布并购网星梦工厂之后，上市公司三五互联股价连续八个交易日涨停，其间三次达到交易异常波动，累计涨幅达到114.65%。股价上涨期间，龚少晖在所持股份解禁当日披露了减持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