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开展离岸金融业务，助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中国人民银行8月召开的2022年下半年工作会议特别提及，要稳步提升人民币国际化水平，支持离岸人民币市场健康有序发展。近年来，随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不断加快，人民币在离岸市场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人民币跨境投融资、离岸人民币债券等交易日益活跃。在此过程中，离岸市场也在助推人民币国际化更快发展。我们要利用好离岸金融工具，助推人民币国际化。

　　离岸金融业务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强大催化剂

　　我国开展的离岸金融业务已经有力地推动了我国经济的全球化发展，离岸金融已成为我国国际金融中心建设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但由于我国开展的离岸金融业务还没有包含人民币这个币种，因而业界有种观点认为我国的离岸金融尚没有为人民币国际化作出直接的贡献。但是我们认为：虽然我国开展的离岸金融业务没有人民币这个本币币种，但该项业务也在直接或间接地助推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

　　这是因为：一是我国开展的离岸金融业务已经给全世界一个明确的信号，就是我国是一直按照相关国际规则和国际惯例来积极参与全球的国际金融活动的，我国也是按照这个逻辑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二是我国在开展离岸金融业务时，已经逐步将开展离岸金融的业务系统升级至国际先进水平，这也为人民币国际化做好了业务系统的准备。三是我国在开展离岸金融业务时，已培养出一大批具有从事国际金融业务能力的顶尖人才，从而为我国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做好了人才储备。四是我国在开展离岸金融业务时，也与国际上一些金融机构以及审计、税务、律所等中介机构建立了较好的长期合作关系，这也能为我国的人民币国际化提供很好的合作平台。

　　通过建立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来促进人民币国际化

　　对我国来说，要加快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使跨境资金的流动变得更加便捷，就应该在我国的一些边贸城市或具有一定条件的自贸试验区内进行离岸人民币业务的试点，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在具有一定条件的云南、广西、黑龙江和上海的相关自贸试验区内建立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目前，我国的香港、澳门都已成功建立了人民币的离岸市场，港澳两地已是我国名副其实的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

　　我国的自贸试验区建立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应在监管政策、适用法律、业务范围、参与主体等方面逐步与国际接轨。在我国建设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甚至是国际金融中心的过程中，需要我国各级政府、监管部门、金融机构、其他参与主体，特别重视解决人民币的自由兑换和资本项目开放的问题，并以此来更为积极和稳妥地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因此，建议监管部门允许我国具备条件的自贸试验区开展人民币自由兑换和资本项目开放的试点。这其实具有一举多得的作用，一是可以快速提升这些区域建设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所必需的经济基础；二是可以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加快人民币的跨境资金流动和放宽人民币的自由兑换；三是达到逐步实现贸易自由便利、投资自由便利、跨境资金流动自由便利等目标。

　　我国应高度重视我国的人民币离岸金融中心对人民币国际化的促进作用，本着“民生第一”的理念，主动与我国周边国家进行深入的沟通，要求这些周边国家逐步接受人民币的使用，而且要逐年增加人民币的结算比例。为了充分体现我国的诚意，我们在与这些国家开展边境贸易时可以给予人民币结算的贸易一定程度的优惠。

　　加快我国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其他一些思考

　　1．努力维护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

　　为了尽快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我国政府应采取更加积极的政策，逐步提高人民币在国际交易支付和跨境投融资活动中所占的比重，采取切实可行的手段争取让更多的国家将人民币作为国际储备资产，逐步建立起人民币作为价值尺度作用的机制。要“以民为本”地来改变我国人民币汇率的形成机制，我们既要按照我国的相关政策来维护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同时也要根据国际形势的变化适当调整我国人民币汇率波动的范围和频率。

　　我们不仅要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而且要真正做到“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建议我国政府从保护出口企业积极性的角度，对为我国“双循环”作出突出贡献的出口企业，给予其中受人民币汇率波动而导致较大实际亏损的企业适当的保护措施。

　　2．更好地完善人民币的回流机制。

　　目前人民币从境外回流到我国内地的机制不完善，这已经严重制约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因此我们必须尽快完善人民币的回流机制，并且要不遗余力地设计出安全、可靠的人民币回流的具体方案，同时欢迎更多的国家与我国开展货币互换。

　　我们研究发现，我国与相关国家货币互换协议存在着一些缺陷：一是没有向全世界或者是相关国家公布启动两国货币互换的条件。二是大多数货币互换协议的内容并没有包括我国企业在外国开展包括国际贸易等业务而产生结余的所在国货币与人民币互换的内容。为了更好地解决人民币回流不够通畅的问题，我们建议要有一个兜底的措施：除我国明令禁止的行业外，允许境外投资者用人民币投资任何行业，同时建议从国家层面尽快出台一个境外人民币投资我国内地的负面清单。

　　3．提升其他国家对人民币的使用和接受度。

　　我国要采取有效手段来提高世界各国接受和持有人民币的意愿。首先是要提高中国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力和引导力，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力和引导力是一国货币国际化的最强保证。一方面要加强对外贸易，另一方面也要做好境外直接投资。我国要设立更多的跨国企业，提高资源的全球配置能力，掌握生产、销售和定价的全球核心产业链条。

　　其次是要稳妥和合理地利用好我国政府力推的“一带一路”基本政策。利用中国企业对外提供商品、技术和人才的过程中也将人民币作为对外推广的重要内容。

　　此外，还要做好以下几点：一是必须深化国家层面在结算货币方面的合作；二是要提高自身议价能力；三是要提供更多的境外人民币保值和投资工具及金融衍生产品。

　　4．要加快金融体系和金融市场的改革。

　　首先应该逐步放开对资本市场、货币市场和外汇市场的管制，尽快建立完全由市场化供求决定的利率形成机制，逐步减少境内外利差。其次是通过人民币汇率完全自由浮动的汇率机制改革和人民币完全可自由兑换的外汇管理改革，最终实现人民币的国际化。可以先从债券市场开始，接着开放证券市场，然后开放资本市场。再次是要按照国际惯例处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可能遇到的各种纠纷和困难，绝不能滥用司法手段来代替已有的成熟机制随意干涉各种业务。

　　5．做好人民币汇率的预期管理。

　　如果人民币贬值的预期不断加强，肯定会加剧和助推人民币的贬值，并且会导致外汇资金的加速外流。我国必须建立由国家主导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由我国的金融机构来制定人民币的DF、NDF、掉期和离岸人民币的价格，而不能任由境外金融机构来决定我国人民币的各种价格走势。

　　6．积极引进我国急需的国际顶尖的金融人才。

　　在努力培养本地人才的同时，也要积极引进国际人才，让他们“为我所用”，帮助我国推进人民币的国际化。

　　（祝宇航系交通银行国际部/离岸中心高级客户经理，景建国系CCEF离岸金融研究所所长、交通银行离岸中心原市场总监。此文为上海金融学会课题《发展离岸金融助力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研究》的中期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