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将好未来欺诈后果量化，第三份报告待出

　　Carson腾讯《一线》 王丹薇 江晓川 发自纽约

　　“我做空中国高速传媒时，第二份做空报告发布当天，该公司股价上涨做收，但这家公司最终摘牌，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做空当天股价走势，不能说明问题。”做空机构浑水创始人Carson Block于当地时间7月3日（周二）对腾讯《一线》表示。

　　7月2日，浑水在官网发布了针对好未来的第二份做空报告，详细计算了好未来在2015年收购“励步英语”时的财务细节，称其虚报了90%甚至175%的递延收入，从而夸大了2017财年的利润。3日，好未来股价报收38.86美元/股，上涨2.42%。

　　Carson Block对腾讯《一线》说，好未来没有大跌是因为其目前股价只是随着美股、中概股板块浮动，“我并不认为好未来在背后操纵股价，美股经历了8年的大幅上涨，现在投资人情绪有些沾沾自喜，我们只想告诉长线投资人，应该重新考虑这家公司的价值。”

　　Carson Block对腾讯《一线》称，如果一家公司有欺诈行为，就根本不值得相信，“我心中好未来的价值应该为零，别的投资人也许有其它的心理价位，但至少应该远低于目前的股价。”

　　3日，好未来发布声明回应了浑水的最新指控，称这份报告基于错误的猜想和假设。

　　好未来称，“与2018年6月的初始指控类似，最新指控基于错误的猜想和假设，公司致力于为投资者创造长期价值，不断改进产品和服务，以保持高水平的客户满意度。”

　　好未来对腾讯《一线》的采访邀约称，目前公司对浑水做空的回应，以上述投资人关系部门发出的声明为准。

　　调研好未来是巨大的工作量

　　2017年底，浑水团队在中国广州做了一项关于一家中概股教育类企业的调查。团队在调研之余，认为既然已经身在广州，那么何妨也看看其它同板块的公司。

　　当时好未来在广州刚完成了几项投资，“我们进行了几项测试，马上发现了问题”，Carson Block对腾讯《一线》称，“团队一致同意，好未来项目上马。”

　　在调研好未来的半年中，浑水团队用其它机构实体的名字多次直接接触好未来，并在中国各地的好未来学习中心与该公司销售交谈。“和以前相比，我们没有用区别于以往的调查方式，仍是实地考察，从工商局、教育部等机构调取信息，财务分析等，这就是一项累活苦活，是巨大的工作量”，Carson Block对腾讯《一线》表示。

　　6月13日，浑水发布针对好未来的首份做空报告称，好未来虽然有实际业务，但是至少从2016财年起，就欺诈性地夸大其利润，“虽然教师、学生和学校都真实存在，但是这家公司并无法像其描述得那样飞速增长。”该公司股价当日大跌9.95%，报收41.11美元/每股。

　　但在接下来的交易日中，好未来的股价和其它中概股走势基本趋同，似乎表明该公司险中逃生。一位投资中概股的美股投资人对腾讯《一线》称，一些美国投资机构对中国公司的文化并不能完全理解，“比如有时对新建学习中心的计算，可能中国公司并没有及时在有关部门注册。”

　　“这不是一个文化差异的事情”，Carson Block对腾讯《一线》回应，“市场好让投资人风险胃口加大，对公司的容忍度加大，但是这最终会有惨痛的代价，投资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场长跑。”

　　在首份报告发出的三周时间内，浑水团队和好未来双方并没有直接接触。浑水等待好未来给出详细的解释，但是好未来在调查了12天后，却只发布了短短56字的“内部调查后没有发现问题”的声明。

　　“好未来可能看过以前被做空公司的表现，认为说得越多，越容易被攻击，因为一个谎要一百个谎去圆”，Carson Block对腾讯《一线》表示，“我们确定了好未来没有后续声明后，即按计划在该公司发布了20F（年报）后，将第二份做空报告上线。”

　　浑水的后续“子弹”

　　一些投资人认为，和第一份长达70页的报告相比，第二份7页的报告似乎证明浑水有些“黔驴技穷”。而在拥有十余年做空经验、曾经“弹无虚发”的浑水眼中，每份报告的力度和股价短期反应没有直接相关性，而后续做空的报告长度，也不能看做其左右市场能力的指标。

　　比如在浑水做空分众传媒(002027,股吧)的六七份报告中，分众传媒的大幅下跌，发生在一份简短的报告之后，而另一份做空对象直接承认造假的录音证据发布之后，公司股价纹丝不动。

　　浑水称，接下来的报告中将分析好未来核心业务“培优”在财务上存在25%-30%的欺诈性利润。但浑水在报告中同时指出，即使是拥有大量公司内部数据，要想将欺诈的结果量化，都绝非易事。“在第一份报告对顺顺留学和广州爱智康一对一的投资交易，和第二份收购励步英语中，我们可以较为精确的量化欺诈后果。”

　　Carson Block告诉腾讯《一线》，在两周之内会发出的第三份报告，将不会像前两份一样将欺诈后果量化，而关于好未来核心业务“培优”的内容何时出现，团队还没有决定。

　　好未来在2010年登陆纽约证券交易所，当初发行价仅为10美元，而后在市场上有极佳的表现。该公司去年至浑水做空前，股价暴涨154%，以至于2017年以来上市的近20家中国教育类公司中，不少都希望成为下一个“好未来”。

　　一位美股投资人对腾讯《一线》表示，虽然赞同浑水的方法论和结论，但是自己不会去做空好未来，“因为这家公司在中国知名度太高，市值也太大了。”

　　广泛的流通性让好未来拥趸颇多的同时，也使做空者在市场上借股十分容易。“时间尺度不是团队制定做空好未来计划时的考量因素，借股容易是我们的有利因素。”

　　“做空这家公司时，我们的时间考量一是避开其它的市场大事件，现在市场上的噪声太多，投资人注意力有限”，Carson Block对腾讯《一线》说，“二是我希望投资人有足够的时间阅读和消化做空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