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教育：上市在即，“兄弟”公司与投资者将何以兼得？

　　这年头，除了女人和小孩，学生的钱怕是最好赚的。民办学校之所以能蓬勃发展，本质上也正因如此。一家优质的民办学校，在享受国家优惠政策以及学生高昂的学费同时，往往将所有的收入投入到伟大的教育事业中。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有这种单纯的想法。总有一些人在将资金投在教育事业的同时，还希望它们能够为己继续“发扬光大”。即将上市的希望教育似乎就是这么想的。

　　业绩靠学生与学费

　　根据第三方报告显示，以截至2017年12月31日就读普通高等教育的学生人数计算，希望教育集团是国内第二大的民办高等教育公司。

　　自2008年在四川创办西南交通大学希望学院开始，目前希望教育已在四川、贵州和山西三省运营八所院校和一所职业学校，院校中包括三所大学和五所大专院校。

　　由此可见，目前公司办学已初具规模。而规模化办学的好处在于可以吸引大量的学生，毕竟从中收取的学费与其他服务费用是学校得以持续经营的关键所在。

　　查询招股书了解到，随着近几年国内民办教育兴起，希望教育旗下学校的入学人数逐年增加，截至今年一季度，学校学生已由2014学年的33654人增至73573人。

　　而这也为公司带来了较高收益。据统计，2015年，公司收入达到4.87亿元人民币(单位下同)，此后公司收入持续增长，截至2017财年，公司总收入达到7.52亿元，三年复合增长率为24.3%。

　　由于国家优惠政策，教育机构的利润通常较高，希望教育也不例外。于是，在公司营收大幅增长的同时，其经调整溢利也在同步增长。2015-2017年分别为6401.2万元、1.57亿元和2.19亿元，三年复合增长率高达85.1%。

　　仅从以上数据看，这家公司又是一家优质的教育标的。但其出具的招股书似乎想告诉我们，这家公司“优秀”的不仅仅只是其教育产业。

　　总爱“为他人做嫁衣”

　　投资者钟爱教育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递延收入”的特性导致其天生是一头“现金奶牛”。新学期开始后，大量闲置资金往往可以让教育公司进行稳定的再投资。

　　希望教育手握9所高等院校，自然不会放过每次高额递延收入的利用价值。智通财经APP发现，仅2017年公司的学费住宿费等递延收益便高达5.4亿元，除此之外还有当年确认收入的各项政府补贴6.4亿元，合计11.8亿元。

　　拥有十几亿的现金，即使放在银行吃息也可以赚个盆满钵满。但希望教育的脑回路比较清奇，拥有大量现金的它干起了“无息贷款”。

　　招股书在“授予关联方的贷款”一项中看到公司的描述，“于往绩记录期间，我们向四川特驱教育授出贷款。该贷款于2015年及2016年免息”。直至2017年，才增开9%年利率的利息。其中免息部分的贷款金额分别为11.2亿元和12亿元。

　　除此之外，公司还向其实际控制人汪辉武授出无息贷款。智通财经APP了解到，目前汪辉武拥有希望教育38.96%的股份，为公司实际控制人。而统计数据显示，希望教育前后向汪辉武个人授出约2000万元无息贷款。

　　不仅如此，希望教育还“慷慨”地将学校用地向关联方出租。在招股书最后“不起眼”的附录中，有一段关于学校物业估值报告的说明，其中包含了关于学校10处教学用地的物业估值。

　　在这些估值报告中通常会提及土地的占用情况。有意思的是，这10处用地中，有6处用地不同程度地租赁给了公司关联方。其中虽绝大部分用于教育及配套用途，但在希望汽车职业学院的占用情况中，却显示“持有及占用作教育、居住及配套用途”。这一表述不禁引人好奇。

　　先从这块的物业的基本情况看起。该物业主要包括一个20.45万平方米的地块、总建筑面积为8.56万平方米的A楼宇部分以及7.67万平方米的B楼宇部分。其中A部分以教学楼为主并规定用于教育用途，B部分则为在2016年竣工的住宅楼用于居住用途。

　　而在占用情况中，公司的两位关联人士租走了整个地盘面积中的12万平方米土地以及8.72万平方米的楼宇。也就是说学校地盘超过50%的土地已被两个关联人士租走。其租期是2014-2019年，首年租金82.6万元，年租金涨幅为5%。

　　通过计算发现，5年内希望教育将收到租金总额约为456万元。粗略的说，公司出租约20.72万平方米学校土地的月租大概是7.6万元，折合每月平均租金约为0.37元/平方米。虽招股书未列出关联人士的土地具体用处，但如此低廉的土地租金似乎也与市价相差较大。

　　截至2018年2月，资阳市商品房均价已达5530元/平方米。以合理的租金房价比区间180-240倍作为标准进行计算。介于希望汽车职业学院位于资阳市郊区，投资价值居中，取200倍数值，可以模拟得出该地块在2018年合理租金的均价约在27.65元/平方米，远高于公司向关联方提出的土地租金。

　　如果说这都不算爱，那招股书的这段表述是否会让你痛哭流涕?

　　“汽车学院面临未经许可租赁附注5所述的划拨地块而被没收非法所得并被处以罚款的法律风险。”

　　智通财经APP了解到，根据目前法律规定，划拨的教育用地不得用于转让、出租和抵押。也就是意味着汽车学院向关联人士出租学校用地用于居住用途的行为本身在合法性上便有待商榷，提示风险也说明公司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为了关联方不惜踩法律的红线，公司这是何等“壮举”!

　　看到这，是不是很多人由衷赞叹，这家公司简直是我本楷模，乐于奉献，不求回报。实际上还不止这些，希望教育似乎总想变着法子向关联人士展示自己的奉献能力。

　　一场“诡异”的交易

　　隐藏在招股书的“历史、重组及公司架构”这个庞大的内容体系中有一段并不是那么起眼的“小故事”，故事的主角叫四川国建。由这家公司牵出了希望教育在10年前的一次“诡异”交易。

　　四川国建于2004年10月27日成立，注册资本为6000万元，其创办人为娄群伟。

　　2007年12月12日，希望教育以公司与西南交通大学合作的名义，向娄群伟全资收购四川国建，并向其支付6000万元资金。

　　仅过了半个月，12月26日，希望教育便将四川国建的90%股权出售给成都美好房屋开发有限公司(华西希望全资子公司)，对方向希望教育支付5400万元。

　　2008年1月25日，成都美好房屋将四川国建所有股权以5400万元原价卖给母公司华西希望(希望教育兄弟公司)。至此，希望教育拥有四川国建10%股权，华西希望拥有90%股权。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年半。2010年8月16日，华西希望分别与希望教育和娄群伟签订协议，将其手持的90%四川国建股权分成75%和15%分别转让给两方，对方则需分别向华西希望支付5400万元和900万元。

　　然后再过了一年多。2012年4月23日，娄群伟宣布退出四川国建，并将其15%的股权以900万元的价格转售给希望教育。最后希望教育手持100%四川国建股权，正如其5年前向娄群伟收购时一样。

　　这场交易诡异之处在于，并购并未产生任何溢价，四川国建作为标的公司的估值也未发生任何改变。

　　但是在这场交易中发生的唯一变化就是娄群伟以注册资本换得希望教育真金白银6000万元。

　　智通财经APP进一步查询得知，工商信息中，娄群伟很明显为希望教育的关联人士。以注册资本换真金白银，给关联人士“送温暖”，好一个“狸猫换太子”。

苦自己不能苦兄弟

　　读到这，很多人肯定会惊叹，这家公司真是一头“现金大奶牛”。动辄抛出十几亿的无息贷款和几千万“小恩小惠”毫不含糊。但希望教育当真有如此庞大的闲置资金可供放贷?

　　查看公司现金流量情况发现并非如此。2015-2017年，公司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分别为2.8亿元、4.5亿元及5.0亿元;与此同时，公司三年投资活动现金流净额均为负数;融资活动现金流除了2016年大部分资金需要偿还银行贷款以外，均为正数。

　　由此可见，公司并没有高达十几亿的流动资金。而且公司目前正处于对外并购学校的扩张期，其投资额度也非常高，为了满足关联方及自身发展需求，向银行贷款这个方法最好不过。

　　根据招股书中会计师报告得知，公司在2015-2017年向银行贷款的金额均在20亿元不等，这让公司在偿债上“压力山大”。以2017年为例，公司一年内到期偿还的银行贷款便高达5.2亿元，高于公司当期经营现金流净额。

　　公司内外形成的巨大资金缺口导致近三年的资产负债率居高不下。智通财经APP通过统计2017年港股4大民办教育股的资产负债率情况，方便读者直观的感受希望教育在现金流方面的“压力”。

　　从上图可以清晰看出，不管是处在扩张期的教育公司还是相对发展稳定的公司，同行们的负债情况似乎都要比希望教育好上不少。作为一家目前正处在高速发展中的国内第二大民办高教公司，关联方和学生似乎都是不可放弃的，只是如今即将上市，公司再这么“保护”兄弟公司们的发展，投资者还会买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