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昔底德陷阱又如何？中国高端制造业势不可挡

　　导读

　　即使中国躲不过“修昔底德陷阱”式的遏制，“新工业革命”将会助力中国高端制造业的崛起，坚定看多制造业中的TMT。

　　摘要

　　中美关系或一脚已跨进“修昔底德陷阱”，后续将面临诸多挑战。但在“和平与发展”仍是当今世界主题的情形下，全面贸易战或新冷战不符合世界大潮流，也不符合双方利益，市场无须过于悲观和担心。

　　贸易摩擦第一阶段，美国以知识产权为借口来惩罚我国高端制造业，我们认为对中国经济影响有限，因为：

　　在中国出口的高技术行业中，美国市场份额占比25%，但绝大部分在于通信设备(苹果手机)；

　　主要高端制造业的替代弹性并不高，而且苹果产业链也因劳动力价格、产业链齐全等因素难以搬回美国；

　　美国等发达国家在这些行业的产能利用率不低，难以短期增加产能取代中国产品。

　　下一阶段贸易摩擦或蔓延至机械、自动数据处理器、家电等行业，以及美国也有可能要求人民币兑美元升值、加大对经济体制改革等。

　　80年代美国针对日本汽车行业的贸易摩擦实际上并没有能够降低日美贸易不平衡，日本汽车行业的崛起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我们认为贸易摩擦难以改变经济趋势，依然对经济保持乐观。在全球朱格拉周期的带动下，2018年中国出口增速仍可高达8-15%，取决于贸易摩擦程度。另外，中国高端制造业大势已成，在人口素质红利不断释放、研发支出(R&D)即将爆发，和政府更加重视知识产权保护的背景下，我们坚定看好“新工业革命”相关产业政策给我国高端制造业所带来的战略机会。

　　目录

　　一、美国发起第一阶段贸易摩擦

　　二、是短期贸易摩擦，还是“修昔底德陷阱”的开启？

　　三、第一轮贸易摩擦的主要影响及后续可能的演变方向

　　四、美日贸易摩擦的结果

　　五、中国高端制造业崛起势不可挡

　　六、结语：反制与前行

　　正文

　　任何一个大国的崛起，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一国之国运也永远不能寄望于别国之“仁慈”或“忽视”下悄无声息地壮大。无论美国对中国是否进行“修昔底德陷阱”式的遏制，中国制造业大势已成，“新工业革命”相关产业政策，叠加对知识产权、研发的重视，将使得中国高端制造业走得更远，飞得更高。当今世界，虽然中美关系将进入多事之秋，但“和平与发展”仍是当今世界之主题，全面贸易战和新冷战不符合世界潮流，也不符合双方利益。市场无须过多担忧美国局部制裁的压力，更不可低估中国“新工业革命”相关产业政策所带来的战略机遇。我们坚定看好中国高端制造业在未来三年的发展。

　　一、美国发起第一阶段贸易摩擦

　　美国总统特朗普22日在白宫签署行政备忘录，下令对总额6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加征关税。按此行政备忘录，美国贸易代表在15天内，制定一份对华加征关税的产品清单。该办公室透露，将征收25%的关税，以补偿中国政策对美国经济造成的伤害，拟议的对象产品包括航空航天产品、信息和通讯技术产品和机电产品。一旦清单出炉后，经过30天的征求意见期后正式实施。

　　同时，美国当局301调查认定：(1)美国企业进入中国时被强制要求技术转让；(2)以获取技术为目的，在中国政府主导下收购美国企业；和(3)通过网络攻击获取美国企业的业务信息等，结果是美国经济的全年受损金额达到500亿美元(图1)。特朗普22日命令美国财政部，60天内提出限制中国企业在美投资的具体举措，目的是要阻止由中国控制的企业与基金，在一些敏感科技领域收购美国公司。23日，美国向世界贸易组织投诉，指中国违反知识产权条规，侵犯美国的知识资产。

　　美国挑起的一系列针对中国商品和技术转让行为等的对抗性措施，给经济带来一定的下行风险，造成市场风险偏好下降，全球股票市场出现大幅调整，投资者在波动中寻求避风港，资金流入美国国债和黄金等传统避险资产。

　　　　二、是短期贸易摩擦，还是“修昔底德陷阱”的开启？

　　我们该如何判断美国发起的这场贸易摩擦？这是(1)美国全面遏制中国的开始，还是(2)主要为了经济利益(贸易顺差和知识产权)，亦或者(3)还有别的其它可能性？对这个问题的判断至关重要，事关我们理解美国后续会如何行动、中美如何博弈，对经济有什么样的影响，尽管中美最终会不会发生全面贸易战并不依赖这一判断。

　　对于当前形势的判断，主要智库和市场大体上有三种理解：

　　第一种说法，中美关系一脚已经跨进“修昔底德陷阱”，后续并不乐观，美国可能会采取多种措施对中国加以遏制，虽然不一定会发生全面贸易战。“修昔底德陷阱” 是以古希腊着名历史学家修昔底德的名字命名的一种特殊国际关系，指的是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争端变得不可避免。在历史上，当一个崛起的大国与既有的统治霸主竞争时，双方面临的危险多数以战争告终。

　　第二种说法，美国政府之举不过是新权力均衡格局形成中一个逆差大国的贸易保护主义举措，主要是经济利益问题。多年的中美贸易失衡，尤其是中国制造业和美国服务业的失衡，最终导致贸易摩擦。总部设在瑞士日内瓦的国际贸易和可持续发展中心总裁梅林德(Ricardo Melendez-Ortiz)日前在北京举行的“中国与西方”学术论坛上，也认为目前双方都只是在摆姿态，为各自期待的最终有利结果铺路。

　　第三种说法，有别于上述两种，当前贸易摩擦或是大国之间的“合作”，目的或是政治或是去杠杆。政治方面的诉求主要是转嫁国内矛盾；去杠杆方面的诉求主要是通过一定的贸易摩擦推高通胀，从而达到“去杠杆”的目的，尤其在美国等发达经济体难以通过高增长进行去杠杆。

　　上面三种解读大相径庭，对后续中美博弈也有着不同的推演。中美关系非常复杂，难以完全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不过从当前种种迹象来看，我们认为第一种说法可能性最高，也就是说中美关系一脚或已踏入“修昔底德陷阱”：

　　首先，从经济角度来看，中国发展势头迅速，引起了美国精英阶层极大的担忧，普遍流传着(遏制中国)“要么现在，要么永远也不”(Now or Never)的想法。从目前第一轮贸易摩擦对象来看，针对的不是我国的传统制造业，而是直指《制造2025》所扶持的高端制造业，如医疗、新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汽车等，即我国未来主要经济驱动力。换句话说，美国的目标似乎不完全是贸易逆差那么简单，还有更长远的打算，这反映了美国对中国经济实力的担忧。的确，中国经济占世界份额提升非常快，无论以哪种口径计算：以美元现价计算，我国GDP在2017年占全球比重首次超过15%；以购买力平价国际元价格计算，我国GDP在2013年赶上美国(图2)。日本在80年代经济追赶美国过程中，也遭到美国贸易战的报复。

　　　　其次，从政治——尤其是地缘政治——角度来看，深信麦金德和布热津斯基关于陆权的理论的美国精英阶层对“一带一路”倡议等表现出极大的担忧，认为很难将中国限制在美国缔造的国际关系体系中。麦金德的“陆权论”、“心脏地理地带”理论非常有名，他的三段式警句是大多数人耳熟能详的：“谁统治了东欧便控制了心脏地带；谁统治了心脏地带便控制了世界岛；谁统治了世界岛便控制了世界”。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书继承并发扬了麦金德理论，认为欧亚大陆为“心脏地带”。大多数美国精英阶层仍以“争霸”和地缘政治思维看待链接欧亚大陆“一带一路”的合作共赢的倡议。

　　最后，从美国国内政治中短期形势来看，当前美国面临11月份国会中期选举，共和党选情堪忧，因而此时“顺势”通过对华强硬来拉拢一些票仓。而当前中美贸易格局也的确容易遭到美国攻击，美国从中国进口占其总进口的21.4%，而对中国出口只占其总出口的7.1%，对中国的赤字占其总赤字的46.3%(2017年数)。

　　不过，当今世界的主题仍然是“和平与发展”，爆发新的冷战和全面贸易战不符合世界大潮流，也不符合中美双方利益。

　　三、第一轮贸易摩擦的主要影响及后续可能的演变方向

　　3.1 当前中美贸易的主要结构。

　　我们利用UN Comtrade数据对中美当前贸易结构进行分析。分析的行业层面位HS-2位码分类，约97个行业。

　　美国从中国的进口主要集中在：电机、电气设备，机器、机械器具等，家具类等。这几大类共占从中国进口比重约56%(图3)。

　　电机、电气设备及其零件大类主要包括通信设备(主要是电话机)、发电机组、录音设备，贡献最大的为电话机等通信设备分项(HS-4位编码为8517)，该项占从中国进口总额比例高达13.78%。

　　机器、机械器及零件大类主要包括自动数据处理器、印刷机械、农用机械、金属加工器械、空调等。其中，贡献最大的分项为自动数据处理器(HS-4位编码为8471)，该项占从中国进口总额比例达9.7%。

　　从中国对美进口的商品类别看，进口居前列的是航空航天、汽车、农作物、机械、电机、电气设备及其零件、精密仪器等，分别占比12.5%、10.1%、9.9%、9.8%和9.3%。

　　　　3.2 中美在高科技领域的贸易现状。

　　粗略分析或可以得出美国或是中国高新技术类产品的重要市场：

　　从中国出口的角度来看，高新技术类产品占中国总出口约30%，包含加工贸易在内。其中，25%出口去向美国(图5)。2014年以来，对美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增速略高于整体高新技术类产品出口增速(图6)。

　　从美国进口的角度来看，美国从中国进口高科技类产品占其整个高新科技产品进口比重约为37%。该领域1100亿美元逆差中，来自中国的有1350亿美元，占比123%(2017年数，图7)。

　　但细究下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从高新技术类产品的10大细分领域看，其中6个领域美国对中国是顺差，只在4个领域是逆差，而且集中来自信息及通讯领域，实际上主要是电话机(应该是苹果手机)，这里面包含了大量的加工贸易(图8)。

　　　　3.3 第一轮贸易摩擦的影响分析。

　　给定上述贸易结构，尤其是高新技术类产品贸易结构，我们认为这一轮贸易摩擦对我国高新技术行业影响总体可控。

　　首先，在目前公布的主要受影响的行业里面，正真算得上是我国高新技术行业的产品不多，关键是通信设备中的手机。目前，美国可能对来自我国的新一代信息技术、高性能医疗器械、生物医药、新型材料、农机装备、工业机器人(300024) 、航空产品、高铁装备等行业征税。2017年，上述这些行业占美国从我国进口总额的39.5%，但若将信息及通讯排除在外，则这一比例仅3.6%。利用UN Comtrade2017年的数据，经过粗略估算，2017年，医药、农业机械、医疗器械领域美国进口占从我国总进口的比例分别为0.28%、0.16%和0.82%(注：我们利用HS-4位码行业进行估算。其中医药对应3001-3006，医疗器械对应9018-9022，农业机械对应8432-8438)。

　　若将信息及通讯排除在外，对上述美国政府有意惩罚的行业普征25%的关税，我们测算可能仅仅拖累对美国出口近0.8个点，将影响整体出口仅0.16个点。关税最终会对进口国的需求产生多大影响，还要看进口国对进口价格的敏感程度。参考Gallaway et.al(2003)对美国进口商品分行业Armington弹性测算，信息及通讯、电子、生命科学的进口替代弹性约为0.9左右。

　　假设对上述高科技行业普征25%的关税，在2017年的进口结构下，将影响这部分将拖累对美国出口9个百分点，将拖累整体出口1.8个百分点。

　　而若将信息及通讯排除在外，对其他行业普征25%的关税，将拖累对美国出口近0.8个点，将影响整体出口仅0.16个点。

　　除信息及通讯外，由于高科技产品目前在我国对美国出口以及在我国整体出口中占比并不大，同时美国的进口替代弹性也不高，因此，即使对这些行业征收较高的税收，对我国出口增速也没有太大影响。

　　其次，占比较大的信息及通讯设备产业链(苹果产业链)短期内难以转移。我们注意到，高科技产品的顺差项主要来自于信息及通讯设备，而在其他项上，中国为净进口国。那么，通过对信息及通讯设备征收关税，从而使诸如手机等制造业回流美国在短期内也是难以实现的。手机生产在我国已有较为完备的产业链，产业链的整体转移需要时间，另外中美两国仍存在较大的人力成本差异，短期内也也会成为阻碍。

　　最后，发达国家产能利用率已处于较高水平。我们发现，发达国家产能利用率逐步回升，上述高端制造业的产能利用率也处于高位(图9和10)。因此，产能继续提升的空间并不是很大。

　　3.4 贸易摩擦推升美国通胀。

　　贸易保护措施推高美国进口价格，美国PPI与进口价格指数高度相关(图11)，由此贸易保护同时带来国内通胀。评估美国贸易保护主义措施对进口价格的传导取决于(1)别国出口商的反应和(2)美元的反应。美国普征关税可能导致其它国家出口商降价，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美国进口关税上调。另外，美元汇率对普征关税的反应大概率是升值。所以，普征关税最后可能有20-30%能够体现在进口价格里面，再加上其它一些局部措施抬升进口价格，因而假设1-2%的进口价格上升是比较合理的。

　　总的来说，温和的贸易保护主义措施在中短期内会推高通胀，同时，也对美国经济增长有着负面影响，不过影响不大。模拟的结果显示，即使温和的贸易保护措施，其在2018-19年对通胀的影响要大于财政刺激。一般来说，美国进口价格上升1%，其传导效力可能使得美国的核心通胀加快0.1%，不考虑其它因素。这一传导效力是相对较强的，因为美国的消费品主要依赖进口。

　　3.5 中美后续贸易摩擦的升级方向。

　　如果后续贸易战继续升级，从细分行业角度看，机械、自动数据处理设备、家电、汽车等行业可能受到波及。前文中，我们分析得到，美国从中国的进口情况来看，电机、电气设备及其零件(主要是电话手机等通信设备)、机械器具及其零件(主要是自动数据处理设备)及家具等贡献了进口的大部分，由此美国倾向于从这些行业入手对我国进行全面的遏制。

　　当然关税的增加对我国出口有多大影响，还要看他国进口对价格的弹性。我们利用Gallaway et.al(2003)的估算结果对相应行业的弹性进行了重新计算，整体上，各个行业的进口弹性在1附近，进口比例较大的行业中，弹性大多数小于1且小于进口比例较小的行业(图12)。此前的报告中，我们进行了初步的测算，假设美国进口产品与我国制造业的替代弹性短期为0.8-0.9，若普征15%的关税，则中国对美国出口比基准情形下降14%，拖累总出口2.7个百分点。

　　　　汇率方面，特朗普政府或可能要求人民币兑美元升值，但美国贸易保护主义和中美货币政策不同步导致人民币难以快速升值，大概率仍保持区间波动。考虑到特朗普政府要求减少1000亿美元贸易赤字，以及特朗普政策本身需要美元相对弱势来达到政策效果，在相关贸易领域做出让步的同时，预计美国会对人民币实施升值压力；与此同时，美联储今年加息3-4次(每次25bp)，而国内基准利率调节可能性不大，只是公开市场操作利率对应有些许调整(每次5-10bp)，因此中美基准利差收窄，美联储加息将压制人民币升值。因此，从美国角度看，贸易保护与美国加息对人民币汇率有着正负两方面的作用。

　　四、美日贸易摩擦的结果

　　4.1 美日贸易摩擦历程。

　　日美贸易摩擦是一个不断升级的过程。自1955年由于廉价衬衫出口引起的第一次贸易摩擦开始，在博弈抗衡的40年间，历经以下四个发展阶段(图13)。

　　1、主要表现在关税摩擦、非关税摩擦、汇率摩擦和综合摩擦等四种形式；

　　2、前期主要是关税、配额、出口自愿限制等贸易手段，中期拓展到汇率、市场开放等多种经济、法律手段；后期政治色彩趋浓；

　　3、围绕日本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领域展开，主要是三个方面：轻工业品(劳动力比较优势)；钢铁等(工业化前期)；汽车、半导体等技术密集型(工业化后期)。最后，由货物贸易转向服务贸易。

　　4、由单向产品延伸到制度全面摩擦；焦点从美国市场转向日本市场；从出口限制发展到市场开放。

　　　　4.2 摩擦期间日本对美基本维持贸易顺差。

　　从日美贸易摩擦的历史经验来看，1965年，日本对美贸易开始出现顺差，并在此后的40年间(除1967年和1975年)基本保持顺差；70年代中期日本对美国的贸易顺差急剧增长。从1976年的53.6亿美元扩大到1986年的588.2亿美元；1988-1990年，由于美国迫使日元升值，日本对美贸易顺差从476.0亿美元下降到379.5亿美元，后又保持增加态势(图14、16)。

　　从上，我们大致有几个结论，(1)贸易差额是国民经济结构(储蓄率-投资率)的结果，贸易战并不能对其有趋势改变；(2)贸易战降低“贸易赤字”的诉求只是手段与工具；(3)关税、配额等贸易手段对改变贸易差额基本没有太大作用；汇率作为一种综合性的手段，能一定程度发挥“赤字”调节作用。

　　　　4.3 随着摩擦，美国通胀抬升。

　　通过对贸易摩擦严重年份日美通胀情况比较发现：日本通胀更多跟随国内经济状况波动；美国通胀呈现两阶段抬升态势，一定程度上表现为“贸易战”的成本(图15)。从日本来看，60年代至70年代，日本凸显通货膨胀态势。70年代中期，日本经历严重通货膨胀，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两度达到25%。80年代至90年代，日本通货膨胀率回落(图15)。从美国来看，美国通货膨胀率在1980年达到高值后趋于下降。该阶段，美国通货膨胀情况较日本更为明显。

　　　　4.4 贸易摩擦期间，日本资本市场表现。

　　1、贸易摩擦不是改变日本股市走势的变量。

　　20世纪后半时期，日本股票最高上涨超过100倍，变化情况可分为四阶段(图17)。贸易摩擦期间的板块走势差异明显。例如，1973-1979年间，能源板块涨幅是市场均值的4.03倍；1980-1984年，电信股涨幅最大。

　　2、贸易摩擦对日本债券收益率基本没有影响。

　　贸易摩擦期间，日本债券收益率呈现波动中略回落。观察20世纪70年代后的日本10年期国债基准利率变化情况，可分为三大阶段：1980年之前的高位波动；1980-1990年的七年回落与三年反弹；1990年之后的趋势性回落。

　　债券收益率的两波回落跟贸易摩擦没有直接关系。债券收益率的回落表现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1980年-1987年。该阶段是央行主动利率政策的结果；第二阶段是1990年以后，这是日本经济竞争力下降的结果。如果说间接关系的话，贸易摩擦对通胀有一定的抬升，进而影响到债券收益率，这在1987年-1990年期间有所表现。

　　4.5 贸易摩擦阻挡不了产业发展方向：以汽车为例。

　　日美汽车贸易摩擦开始于1980年前后。20世纪60年代，日本汽车产业发展迅猛；1980年，日本汽车产量一举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汽车生产大国。1981年，里根政权上台后要求日本政府实施汽车出口自主限制。同年5月，日本规定对美出口轿车上限，并转而在美国当地扩大生产。随后，美国再度要求日本放宽汽车及零部件进口管控，意图打开日本市场。

　　贸易战并未阻挡日本汽车产业发展趋势。汽车贸易顺差占日对美货物贸易顺差呈不断上升趋势。日本汽车产业经历了两大阶段，高速增长阶段(从二战结束到70年代石油危机)、稳定增长阶段(80年代后)，90年代末基本完成全球化生产战略布局。2000年日本汽车年产量占据世界汽车总产量的三分之一，生产的汽车三分之二出口到世界各地。

　　五、中国高端制造业崛起势不可挡

　　上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R&D占GDP比不断抬升。从研发支出水平来看，2016年我国研究与开发支出相当于日本1982年，即占GDP比重约2.1%，且企业研发占全部研发支出比重为76.8%。

　　2018年-2020年R&D支出占GDP的比大力提升。《十三五规划》提出，2020年将全社会研发经费投入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提高至2.5%。这意味着2018-2020年R&D占比年均提高0.1个百分点，未来三年的研发支出将增加7.3万亿左右。政府产业引导基金将大力贡献于此！

　　从人均GDP、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研发支出占GDP比重看，我国当前正处于日本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水平。从人力和技术等的积累看，我国制造业已经具备转型升级的内部条件。

　　　　六、结语：反制与前行

　　任何一个大国的崛起，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一国之国运也永远不能寄望于别国之“轻视”。

　　无论美国对中国是否进行“修昔底德陷阱”式的遏制，中国高新技术行业崛起势不可挡。

　　“新工业革命”，叠加对“知识产权”的重视，将会助力中国高端制造业的崛起。

　　市场无须过多担忧美国制裁的压力，更不可低估中国“新工业革命”所带来的战略机遇。

　　即使中国躲不过“修昔底德陷阱”式的遏制，即使我们面临的是欧美再工业化，是比日本当年更加激烈的国际竞争。

　　但是，驱动经济与产业前行的永远是技术的浪潮，是历史迭代的根本力量。

　　借“新工业革命”之风，承“新一代信息技术”与“智能化”之力，中国高端制造业将走得更远，飞得更高。